第九章 關心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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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燚的骨灰暫時存放於殯儀館的骨灰堂中，一個小小的有玻璃門的格子，便是李燚的安息之所。
雲錦無法想象那個高大俊朗的男孩兒，此刻待在這小小的空間裏。
沒法將之和那個站在面前叫她雲姨，愧疚的說，陳辰出了這種事我這個當老師的要跟您說聲對不起的人聯系在一起。
乞求她說，我想請您以我至親長輩的身份出席婚禮的人聯系在一起。
“哢噠”一聲隨著落鎖聲響，玻璃櫃門被鎖上了。
雲錦的心也隨著那細小的聲音震了幾震，在這震顫中又坍塌了一塊。
從骨灰堂裏出來，雲錦見陳辰臉色蒼白，而從陳辰關切的神情中讀懂，自己的臉色應該也是一樣。
便突然想到了李璟羨，想看看他，跟他說幾句話，結果一轉身便撞到失魂落魄的李璟羨身上。
因為緊咬下唇，李璟羨的唇瓣已經滲出血珠。
你弄傷自己了。
雲錦擡起手，指向李璟羨的唇。
已經被兒子死亡占據所有意識的李璟羨在雲錦的提點下回過神，意識到唇有些吃痛忙松了口。
李璟羨先是看了看雲錦，之後目光越過她開始在人群中逡巡，似在找什麽人。
他發燒了。
雲錦用低低的，只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說。
雖然李璟羨沒有問雲錦，可雲錦就是確定李璟羨尋找的人是陳世昱。
雲錦果然猜對。
李璟羨聲音沈沈的仍帶著怒氣，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關切的。
陳世昱肺子有病根，發不得燒。
雲錦知道李璟羨這是在提醒她註意陳世昱的身子，不由鼻子一酸，幾乎要脫口而出：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在關心彼此嗎？
臨出門時陳世昱也是這般提醒著：哥有眩暈的毛病，你替我留意他。
雲錦終是沒有將那話說出口，最後只艱難的啞聲對李璟羨道。
他沒事，倒是你要好好保重。
李璟羨對視上雲錦的眼睛，似有許多話要說，最終卻是一言不發的艱難的別過頭去。
兩人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些事情將他們把彼此推的越來越遠，爾今怕是已經隔了千萬重山，再沒有可能走到一起。
不說話也不再看雲錦的李璟羨徑直朝停車場走去。
雲錦因與李璟羨同一個方向，便也帶著陳辰走在他的後面。
待李璟羨上車後車門要關上時，雲錦聽到李璟羨吩咐小羅：把車開去江邊。
雲錦的心突地一跳。
想到了那個春日的午後，滔滔的泛著金光的江水。
想到木制的江邊長椅。
想到了膠片裏的自己燦爛笑顏。
那春日是朵淬毒的玫瑰，她禁不住誘惑摘了下來，從此荼毒了她的人生。
雲錦又想到了李燚與洛松花。
想到兩人在雪中防風林裏踩出的兩排腳印。
想到李燚在落雪的只有月光行走的江面上，看到旋轉如起舞的洛松花。
洛松花在火中舞出了動人的絢爛，自此開啟了李燚一生中難得的歡樂時光，也開啟了洛松花重新追尋幸福的勇氣。
如今這所有的一切都灰飛煙滅，被冷風吹散。
李璟羨還去做什麽？
憑吊嗎！
雲錦不願再想，匆匆的啟動車子絕塵而去。
陳世昱入院十天後康覆出院，出院那天陳辰向學校請假堅持去醫院接父親，雲錦知道陳辰是怕她不讓或陳世昱拉不下臉面回儷園。
其實經過這些事雲錦已經不再執拗，世間許多事情是沒有辦法分出對錯應該還是不該的，做了便是做了。
就像陳世昱說的如果給他再選擇一次的機會，之前的事情還是會去做，即便明知要犧牲掉自己和李璟羨的幸福。
但洛松花他不會碰。
他知道錯了。
早已經後悔。
只是晚矣。
陳世昱沒想到在天河園照顧凝馨的保姆何阿姨竟然選擇這個時候辭工，且態度堅決沒有回旋餘地。
陳世昱派人緊急尋找照顧孩子的新保姆，可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
雲錦對再回儷園後的陳世昱態度有所改變，再沒有對陳世昱橫眉冷對或出言譏諷的時候。雖然態度還是淡淡的，但勉強可以用客客氣氣來形容兩人現在的關系。
陳世昱很滿意雲錦對待他態度的改變，不再如從前，每次回家因懼怕雲錦的擠兌，冷眼只敢躲在書房或臥室裏，而是如從前兩人關系好時那般，大刺刺的重新坐回他慣坐的單人沙發裏。
窩在沙發裏的陳世昱因找不到合適保姆煩惱著，他已經當著雲錦的面兒打過幾通電話，可保姆人選仍是無法確定。
雲錦倒是沒有被陳世昱煩躁的情緒左右，泰然自若的坐在另一張沙發裏看雜志。
陳世昱忍不住吐槽。
這個何阿姨也不知怎麽了，凝馨周歲不到便由她帶著，幾年都是好好的，偏偏洛松花出事時要走，我懇求她留下來，答應給她加薪不同意，工錢隨她開也不同意。
雲錦的眼睛從雜志上移開，定定的看了陳世昱半晌開口。
你真不清楚何阿姨為什麽要走？
陳世昱專註而認真的看著雲錦疑惑的反問。
難道你清楚？
雲錦見陳世昱滿眼的疑問，相信了他並不是又在與自己耍心機。
雲錦沒有回答陳世昱的提問，只幽幽的說。
我想該去看看洛松花了。
陳世昱見雲錦並不想回答問題也不追問，再次撥打電話詢問生活秘書面試結果如何。
電話中秘書為難的回答：凝馨小姐對那些人都不滿意。
洛松花入院第十天雲錦前去探望。
主治醫生告訴雲錦，洛松花的情況比預想的棘手得多，她已經完全將自己封閉起來不哭不鬧面壁坐著，根本無法進行心理幹預只有安眠藥劑能讓她躺下。
在醫生的陪同下雲錦去了洛松花的病房，雲錦在洛松花的身邊坐下。
看著洛松花清減得不成樣子的身體，失去光澤的枯槁長發，蒼白的幾近透明的臉頰。想到自己失眠的那個時期，想到Hugh說的藥物依賴會毀了自己的話。
有些許的焦急，又有些因為無可奈何生出的想任由其就此下去的舍棄。
可雲錦知道不能，如果現在放棄洛松花，終有一日她會因受良心的譴責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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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無法想象那個高大俊朗的男孩兒，此刻待在這小小的空間裏。
沒法將之和那個站在面前叫她雲姨，愧疚的說，陳辰出了這種事我這個當老師的要跟您說聲對不起的人聯系在一起。
乞求她說，我想請您以我至親長輩的身份出席婚禮的人聯系在一起。
“哢噠”一聲隨著落鎖聲響，玻璃櫃門被鎖上了。
雲錦的心也隨著那細小的聲音震了幾震，在這震顫中又坍塌了一塊。
從骨灰堂裏出來，雲錦見陳辰臉色蒼白，而從陳辰關切的神情中讀懂，自己的臉色應該也是一樣。
便突然想到了李璟羨，想看看他，跟他說幾句話，結果一轉身便撞到失魂落魄的李璟羨身上。
因為緊咬下唇，李璟羨的唇瓣已經滲出血珠。
你弄傷自己了。
雲錦擡起手，指向李璟羨的唇。
已經被兒子死亡占據所有意識的李璟羨在雲錦的提點下回過神，意識到唇有些吃痛忙松了口。
李璟羨先是看了看雲錦，之後目光越過她開始在人群中逡巡，似在找什麽人。
他發燒了。
雲錦用低低的，只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說。
雖然李璟羨沒有問雲錦，可雲錦就是確定李璟羨尋找的人是陳世昱。
雲錦果然猜對。
李璟羨聲音沈沈的仍帶著怒氣，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關切的。
陳世昱肺子有病根，發不得燒。
雲錦知道李璟羨這是在提醒她註意陳世昱的身子，不由鼻子一酸，幾乎要脫口而出：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在關心彼此嗎？
臨出門時陳世昱也是這般提醒著：哥有眩暈的毛病，你替我留意他。
雲錦終是沒有將那話說出口，最後只艱難的啞聲對李璟羨道。
他沒事，倒是你要好好保重。
李璟羨對視上雲錦的眼睛，似有許多話要說，最終卻是一言不發的艱難的別過頭去。
兩人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些事情將他們把彼此推的越來越遠，爾今怕是已經隔了千萬重山，再沒有可能走到一起。
不說話也不再看雲錦的李璟羨徑直朝停車場走去。
雲錦因與李璟羨同一個方向，便也帶著陳辰走在他的後面。
待李璟羨上車後車門要關上時，雲錦聽到李璟羨吩咐小羅：把車開去江邊。
雲錦的心突地一跳。
想到了那個春日的午後，滔滔的泛著金光的江水。
想到木制的江邊長椅。
想到了膠片裏的自己燦爛笑顏。
那春日是朵淬毒的玫瑰，她禁不住誘惑摘了下來，從此荼毒了她的人生。
雲錦又想到了李燚與洛松花。
想到兩人在雪中防風林裏踩出的兩排腳印。
想到李燚在落雪的只有月光行走的江面上，看到旋轉如起舞的洛松花。
洛松花在火中舞出了動人的絢爛，自此開啟了李燚一生中難得的歡樂時光，也開啟了洛松花重新追尋幸福的勇氣。
如今這所有的一切都灰飛煙滅，被冷風吹散。
李璟羨還去做什麽？
憑吊嗎！
雲錦不願再想，匆匆的啟動車子絕塵而去。
陳世昱入院十天後康覆出院，出院那天陳辰向學校請假堅持去醫院接父親，雲錦知道陳辰是怕她不讓或陳世昱拉不下臉面回儷園。
其實經過這些事雲錦已經不再執拗，世間許多事情是沒有辦法分出對錯應該還是不該的，做了便是做了。
就像陳世昱說的如果給他再選擇一次的機會，之前的事情還是會去做，即便明知要犧牲掉自己和李璟羨的幸福。
但洛松花他不會碰。
他知道錯了。
早已經後悔。
只是晚矣。
陳世昱沒想到在天河園照顧凝馨的保姆何阿姨竟然選擇這個時候辭工，且態度堅決沒有回旋餘地。
陳世昱派人緊急尋找照顧孩子的新保姆，可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
雲錦對再回儷園後的陳世昱態度有所改變，再沒有對陳世昱橫眉冷對或出言譏諷的時候。雖然態度還是淡淡的，但勉強可以用客客氣氣來形容兩人現在的關系。
陳世昱很滿意雲錦對待他態度的改變，不再如從前，每次回家因懼怕雲錦的擠兌，冷眼只敢躲在書房或臥室裏，而是如從前兩人關系好時那般，大刺刺的重新坐回他慣坐的單人沙發裏。
窩在沙發裏的陳世昱因找不到合適保姆煩惱著，他已經當著雲錦的面兒打過幾通電話，可保姆人選仍是無法確定。
雲錦倒是沒有被陳世昱煩躁的情緒左右，泰然自若的坐在另一張沙發裏看雜志。
陳世昱忍不住吐槽。
這個何阿姨也不知怎麽了，凝馨周歲不到便由她帶著，幾年都是好好的，偏偏洛松花出事時要走，我懇求她留下來，答應給她加薪不同意，工錢隨她開也不同意。
雲錦的眼睛從雜志上移開，定定的看了陳世昱半晌開口。
你真不清楚何阿姨為什麽要走？
陳世昱專註而認真的看著雲錦疑惑的反問。
難道你清楚？
雲錦見陳世昱滿眼的疑問，相信了他並不是又在與自己耍心機。
雲錦沒有回答陳世昱的提問，只幽幽的說。
我想該去看看洛松花了。
陳世昱見雲錦並不想回答問題也不追問，再次撥打電話詢問生活秘書面試結果如何。
電話中秘書為難的回答：凝馨小姐對那些人都不滿意。
洛松花入院第十天雲錦前去探望。
主治醫生告訴雲錦，洛松花的情況比預想的棘手得多，她已經完全將自己封閉起來不哭不鬧面壁坐著，根本無法進行心理幹預只有安眠藥劑能讓她躺下。
在醫生的陪同下雲錦去了洛松花的病房，雲錦在洛松花的身邊坐下。
看著洛松花清減得不成樣子的身體，失去光澤的枯槁長發，蒼白的幾近透明的臉頰。想到自己失眠的那個時期，想到Hugh說的藥物依賴會毀了自己的話。
有些許的焦急，又有些因為無可奈何生出的想任由其就此下去的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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